元宵节第二天晚上,卓曦便从K市出发,前往世界各地的恒德分公司巡视了一圈。
等他回到K市时,距离他离开时已经过去三个多月了。
K市的春天结束了,盛夏的酷暑代替了他离开时的严寒。
从蓉园半山别墅的落地窗望出去,眼前树木郁郁葱葱一派繁荣景象。
卓曦斜倚在落地窗框上,平静地看着眼前属于自己的这一切。
是啊,寒冬已经过去,没有家没有爱人,他一样不是过得挺好的吗?
殷梨白,这个名字他时常想起,可是一切已经平静下来了。
罢了,虽然就算是那件事时时提醒他的愚蠢,可是毕竟已经过去了。
如今想起,只不过是因为身处蓉园,一个容易产生联想的地方。
明明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屈指可数,可是这房子里留下不少她的痕迹。
他一回来,就让保洁员来收拾,希望抹掉她留下的任何一条痕迹。
保洁员时而不时就会过来请示他手里的东西该不该扔掉,他一律肯定,有什么是不能丢的呢。
“曦总,这个要扔掉吗?”身后保洁员又小心翼翼地请示。
“扔了吧!”卓曦头也不回,平静吩咐。
“好的。”保洁员恭敬答着准备下去处理。
卓曦等她转身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一眼这次要扔掉的是什么东西。
“回来。”一看之下,他不由得出口制止。
保洁员乍然被卓曦制止,一愣一下收住脚步,恭恭敬敬地面对卓曦站住。
“拿过来,放下。”卓曦走到沙发旁坐下,示意保洁员把手里的东西放在面前的玻璃方几上。
“哦。”保洁员走过去,把手里捧着一个方形长盘小心翼翼地放在卓曦指定的地方,掩饰不住脸上的尴尬。
“你先下去吧!”卓曦的目光从见到这件物品那一刻起,便再也没有离开过。
他当然不是因为保洁员脸上的尴尬而赦免她,就只是想一个人待一会儿,不被任何人打扰。
眼前方几上的长形方盘里一对一尺左右高的雪人,晶莹剔透,正袅袅冒着白色的雾气。
两个雪人相对而立,憨态可掬,左边的雪人仰着脑袋,右边的那个雪人俯下头来,做接吻状。
左边雪人的头上镶着一朵用胡萝卜雕刻成的五个花瓣的花朵,右边雪人的下巴处不知做了什么处理,俨然可见一片黑色的胡茬。
而在雪人脚边的盘子上,工工整整地写着“梨爱曦”的巧克力字样,以及旁边几个散落的心形图案。
记得她曾玩笑说她帮他收的巧克力都可以开个柜台了。
这几个字笔画很多,写起来一定很麻烦吧!
她是什么时候做的?是看电影的第二天清晨吧。
那天早上她还在窗外堆了好几个雪人呢。
说一个是她爸爸,一个是她妈妈,还有一个是她弟弟。
当时他还问“那我呢?”,她羞赧一笑并不回答,原来她把他俩单独放在一起了。
而且她还用这种方式向自己表白,难道她真的爱着自己吗?
可是既然爱自己又怎么会作出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出卖背叛自己的事呢?
卓曦盯着眼前白烟逐渐减少的雪人,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可是他心中对她的恨已经不坚定了,他端起雪人盘子大步迈进厨房。
“它原先放在冰箱的哪儿?”他问正在忙碌的保洁员。
“哦,我来吧。”保洁员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伸手就来接他手里的盘子。
“不,我自己来。”他轻轻让开,“你去把刚才收拾出去的东西拿回来,先回去吧。”
说着他已经把手中的雪人放回原来在冰雪的位置。
片刻后,保洁员已按照卓曦的安排,把一整箱准备扔掉的东西又搬了回来,并随即离开。
虽然他知道留下这些东西一点意义都没有,可是为什么下不了决心扔掉呢?
卓曦凝视着眼前这些曾属于某个人的东西,一坐就是大半晌。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起来,卓曦不用开门也知道肯定是奶奶赶过来了。
他在国外这几个月,奶奶从没吝啬过越洋电话的费用。
他之所以这么快回来,也和奶奶有很大关系。
“啧啧,你怎么瘦成这样了?”卓老夫人一见面,抬手便抚上卓曦的脸颊,心疼说道。
“您怎么来了?”卓曦不经意地避开卓老夫人的爱抚,转为自己搀住她的胳膊,带她一起进屋。
不知为何这让他想起那个小妮子温润柔软的手心,她也喜欢这样抚摸他的脸颊。
“我能不来吗?我再不来,就怕还没看上你一眼,你又出去了。”卓老夫人不满地嗔怪道。
卓曦心里有内疚,不知该如何回答。
是的,他回到K市,首先想到的不是去看望年迈的奶奶,而是想着尽快把那个小妮子的痕迹在他的房子里清除。
卓老夫人一下子看出卓曦的内疚神情,不由得心里一软。原本她也没有真的责怪他,反而心疼他的奔波劳苦。
“算了。”她叹了口气,抬眼看见沙发旁的纸箱,便问道:“这是什么?”
“这个……”卓曦沉吟着不知如何作答。
其实纸箱里的东西一目了然,也不需他回答。
“卓曦,我今天来其实就是想和你聊聊梨白那丫头的事的。”卓老夫人在纸箱旁的沙发上落座幽然说道。
“电话里我也说过了,我不相信那丫头会作出那样的事。卓曦你之所以会相信是因为你真的在意她,所以才会容易被事情的假象迷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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